騎電動車下班的路上遇上紅燈,本是一件平常再平常不過的小事。在我身后又來了一位騎著自行車的老人,在我前方幾米的距離停了下來,不遠不近,可以說是旁觀者的最佳位置。
但又有什么好旁觀的呢?銀白稀疏的頭發,洗褪色的舊襯衣,灰色的西褲不倫不類,露襪的舊布鞋讓老人舒適,卻已落伍于時代。
一陣急促的鳴笛打斷了我的思緒。鳴笛來自老人的正后方,在安靜等待綠燈行進的人群中顯得十分刺耳。老人像是知道這份刺耳是沖他而來,突然變得機敏,驚慌中假裝鎮定的將自行車向前方空曠的路口挪移。而后面的鳴笛者一個“電門”就竄跺到了前方,挑釁式的在老人身邊停下,然后望向遠處,讓人不禁懷疑鳴笛者剛才的行為,是不是就想和我一樣,找了個好位置悠閑地欣賞夕陽?
當然不是。但鳴笛者并不是想側道轉彎,也沒有闖紅燈的意圖,就是往前靠那么幾米,就這般大張旗鼓。最好的解釋是,他這種行為所要承擔的負面代價非常小,騎自行車的老人,無論如何都不能拿他如何。的確,老人頓了一會兒,才假裝不經意的向側旁掃了幾眼,就趕忙將眼神,用這種無所謂的心態遮掩內心的惶恐。
我感受到了老人的不痛快,我也有些許,這是自然界中十分常見的來自弱者的警覺與機敏,在人類中看到,多少讓人有些五味雜陳。
老人由于剛才的挪移,被排擠到了人群的前方,空曠的十字路口上。夕陽默契的把聚光燈給到了這位騎自行車的老人,給這電動車中的自行車,給這下班族中的歸家老人,給這份孤獨、落寞、衰老、孱弱、憤怒、不安與無助,這些元素被放大了,在“聚光燈”下發光發亮。
這真像一出話?。哼h處的都市是背景,近處的車輛人群是場景,老人與鳴笛者是角色,我是騎在電動車上,買了劇場第一排最佳觀眾席的觀眾,如果不發表點觀后感似乎有些可惜。
可惜,綠燈亮了,我得跟緊時代。我沖開“電門”,呼嘯著從老人身旁掠過,防止身后有人向我鳴笛。
科研中心 劉紀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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